第五章
暖暖的

光从落地窗照进房间,修坐在沙发上,手里捧着一本书,状似津津有味的看着,实际上他的眼睛却一直瞟向一旁的人儿。
只见宋巧人低着头,双手忙着组合

⾝,曼妙的⾝子微微向前倾,从深V字领的珠光缎袍领口,他可以看见她

前的深壑,霎时惹得他的体温直线上升。
修想起之前不肯教她玩

的话,但此刻她手中拿的不是

,是什么?
反正拿一把改良的BB弹

给她,算是让她打发时间的消遣,构不成威胁,也不违反自己的行事原则,修如此解释自己的言行不一。
宋巧人将弹夹推进

⾝里,语气奋兴的喊道:“大功告成!YA!”
修作贼心虚似的收回视线,佯装不

趣兴的瞟她一眼,随即又将注意力放回书本上,仿佛书的

引力较大。
“修,我装好了!”宋巧人眉开眼笑的说,像小孩子急于邀功的口吻。
“很好,现在拆开。”他翻过书页,却看不进任何字,脑?锔∠炙嫡夥坝τ械慕壳伪砬椤?br>
宋巧人垮下脸,原本以为会得到鼓励,怎知他的回答竟是如此。她噘着

,心不甘情不愿的动手拆开。
修的眼睛再次瞟向她,见她

红的樱

微微蹶起,像在等待情人采撷般,粉

的脸蛋飘上两朵红⾊云彩,长长的睫⽑似两把扇子,偶尔扇动着

惑。
没想到宋巧人突然抬起头,他的举措完全落⼊她的翦⽔秋眸。从她⽔灵灵的黑瞳里,他清楚看见自己无所遁形的脆弱,他象被人看透似的。
“哦!你说,你偷看我多久了?”宋巧人一副“捉到你小辫子”的得意表情,娇俏的笑着。
修的喜怒哀乐早已习惯隐蔵在面具之后,他只是冷冷的看她一眼,不发一语的站起⾝,随即走出房间。
不会的,他不会再重蹈覆辙…
马克是一个幸福快乐的小孩;而你,你叫修,带着一⾝的⾎与仇恨“修”这名字代表你浴⾎的⾝分。
他这一生注定要永远跟黑暗在一起,

光对他来说,是那么的遥不可及。
“喂!我问的话你还没有回答啊!”宋巧人追上去,伸手想扯住他的⾐袖。
修缓缓回过⾝,脸上的

冷、眼里的残酷,让她的手倏地僵在半空中,怔愣的看着他离开,恐惧涌上她的心头…
自从上次发生的事情后,又过了三天。宋巧人一直忘不了当时他眼中的冰冷,如同海中的大巨漩涡能将人

噬般,到现在她仍心有余悸,因此这些天她都乖乖的玩

,不敢再试图満⾜好奇心。
修一如以往,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,他当然看得出她对自己的害怕,但他认为这是个好现象,能让他以她的恐惧筑起一道鸿沟,以免她再趁他不备之际,进⼊他的內心世界。
他想起昨晚暗的报告…“经过查证,丹尼斯确实到了湾台,现在正和宋可勤在一起,宋巧人的确不知道⽗亲的下落。”暗的语气明⽩表示应该放了宋巧人。
事实证明宋巧人是无辜的,他的确应该放了她,但他却做不到,还怒斥暗逾越了做属下的责任。
他喜

看着她浴沐在

光底下的样子,看起来像个纯洁的天使;他喜

看她光着脚丫子,一双莲⾜轻巧的踩在长⽑地毯上,轻柔的姿态仿佛森林中的精灵,他决定一辈子都不放开她了。
宋巧人终于把

组装好,伸伸懒

,舒解僵硬的脖子,抬起头刚好望进他柔似舂⽔的眸子,她以为自己眼花,连忙


眼再看,他却移开了视线。
不行!没搞清楚她心里会很难过,于是她鼓起勇气说:“修,每天都玩

也厌了,我们来玩游戏好不好?”小心翼翼的口吻,打算他一生气马上闪人。
修诧异她的转变,刚才不是还怕他,怎么一下子就变了样?“好。”
宋巧人没料到他竟如此⼲脆,惊得一把弹跳起来“砰”的一声,椅子被她大巨的弹力撞倒在地上,她没把椅子扶起就冲进更⾐室,生怕等会儿他反悔。
罢决定收起诧异的修,又被她闪电的动作给吓一跳,莫名其妙的看着她像后面有人在追般的冲进更⾐室。
不晓得过了多久,久到修打算要闭眼养神时,更⾐室的门终于开了,一条⽩皙修长的腿美首先映⼊他眼帘,接着是玲珑曼妙的⾝子轻盈的闪出来,等修看清楚她的⾐着后,眼珠子差点掉下来。
她穿了一件⽩⾊的保守连⾝內⾐

,但骇人的是,她将黑⾊


內

外穿,款摆着小蛮

,媚妩

十⾜,噘起的红

像颗鲜红的草莓般

人,手似拿着麦克风,嘴里唱着“宛如处女”的歌词,整个人绕着修的⾝旁转着。
“好了,你猜,我模仿谁?”宋巧人突然将手伸到修的嘴前,像主持人在访问歌者。
“国王与我?”修的思维断了线,谁晓得她在问什么,他只忙着瞧她的⾐着。
“不是,再给你一次机会。”
“罗

欧与茱丽叶?”
“茱丽叶没聪明到发明內⾐外穿!”宋巧人这提醒已够明显了。
“玛丹娜!”
修是以她话里的“暗示”猜的。
“答对了!”宋巧人

呼一声,并送上奖励品…一个香吻,随即又冲回更⾐室。
修依然冷着脸,或许是习惯隐蔵內心的情绪,但眼睛是骗不了人,他原本冷凝如冬天深潭的瞳仁,倏地化为暖

下的潺潺河⽔,不仅清澈,还闪着粼粼波光,嘴角微勾,虽若有似无,却融化了一颗冰封的心。
她稚情的动酌摧若

光…
“砰”的一声,只见一个⽩⾊影飘至他眼前。
宋巧人微欠着⾝子,双手放在膝上,小脸蛋微向上扬,也不晓得从哪里找来的美人痣就贴在她的颧骨上。
“总统,祝你生⽇快乐!”她故作媚妩的眨眨眼。
应该是玛丽莲梦露吧!她这模样一点女人风情也没有,倒是多了小女孩的顽⽪娇俏。
“你猜嘛,快点!”宋巧人开口,这挤眉弄眼的模样还真难受。
“玛丽莲梦露。”其实不是他厉害,而是她总是开口说出重点所在。
“宾果!现在换你。”宋巧人玩得⾼兴,冲到修的面前,拉着他的手臂要他起⾝。
“换我?”
“对,现在换你演,我来猜。”
“我又没说要演。”修保持一贯的冷漠,宋巧人拉了半天,他仍不动如山。
“可是你有说要玩啊!游戏的态度就是贯彻始终、遵守规则,你不能赖⽪。”
“赖⽪?”修冷哼一声,表示不屑。
“换你去啦!人家真的想玩嘛!”
修睨了她一眼充満求渴的⽔汪汪大眼,不由得心软下来。“你等一下。”转⾝走了出去。
宋巧人原本布満委屈的俏脸,霎时变成如花般的笑靥,她就是想瞧他的模仿,谁教他老是冷着一张脸,无趣极了,既然被“关”在这里,她总得找些事情打发时间。
嘻!不晓得他会扮什么?罗

欧?还是圆桌武士?宋巧人在脑袋里幻想各种他可能会出现的造形。
不知道过了多久,她开始

到不耐烦。奇怪,修怎么去了那么久还不见人影,该不会乘机“落跑”吧?
此时房门传来“喀”的一声,宋巧人迅速抬起头,脸上带着灿烂的笑容,等着看修要模仿谁。
谁知进来的是⾼娃还有一位她从没见过的女孩。奇怪的是,⾼娃⾝上居然穿着一套⽪⾐,着实跟她邻家女孩的气质不合,另一位女孩则好奇的四处打量,她⾝上也是一套夸张的红粉⾊⾐裳。
“⾼娃,怎么是你?修呢?”
“姐小,少爷说要我们陪你玩模仿的游戏,他还有事要处理。”⾼娃恭谨的回答。
“什么!”宋巧人这才搞清楚状况,原来她被人诓了,亏她还⾼兴成像中了头奖似的。
“姐小,要开始了吗?”⾼娃代表问道。
“开始什么?”宋巧人无精打采的问。
“游戏啊。”
“我现在没心情玩,你们出去做事吧。”
打发⾼娃她们出去后,宋巧人坐在沙发上思考。由这次的游戏事件看来,修有可能是只虚有其表的纸老虎,嗯,为了探求究竟,她最好再想几个方法进行测试。
不过她必须将试探的分寸拿捏好,否则他若是因“老虎不发威”而被她当成病猫,到时说不定她成了“点心”那可就不好玩了。
宋巧人起⾝走到

台落地窗前,坐在她最喜

的藤椅上,窗外的夕

西斜,千道霞光有红有紫,缀得天空一片红橙⾊。她打开落地窗,拉着椅子坐到

台上欣赏夕

美景。辽阔的视野不同于都市里被⾼楼大厦所局限的小天空,好像能让人的心

更开朗。
送走了夕

之后黑夜降临,室內的灯亮如⽩昼,宋巧人觉得恍如介于黑夜与⽩⽇之间,就连用餐也舍不得离开美景半步。
不知不觉中,夜逐渐深沉,她也渐渐进⼊梦乡。忽地,她觉得有些冷,却舍不得离开梦,因为梦里有修,而且梦中的他笑了,笑得像孩子般无

。
“嗨!老天,你可真懂得享受,躲在这个好山好⽔的地方消遥,⽇子过得真悠哉啊!”⽔没大没小的说。
修看着电脑萤幕,丝毫没有抬头的意思。
“你来做什么?”
“来看朋友,顺便受夜的嘱咐来告诉你,找到丹尼斯了。”
“我以为我

代过这件事我要全权处理。”修锐利的目光扫向⽔,似乎能看穿人心似的。如果是普通人早全⾝发颤了,但⽔却习以为常。
“是你的未婚

吵着要见你,而你又受此事耽搁,因此我们才代劳。克里先生遗嘱规定的时⽇已经接近,天已经开始在筹备婚礼了,只要你一声令下就确定⽇子。”
“我还以为你们已经自动将她

进门了。”修讥诮的说。
“属下不敢,但如果这是你的希望,我马上告诉天。”⽔嘻⽪笑脸的说。其实他这趟最主要是来确定修的心意,他们一致希望修能幸福。
“哼!不敢?说得好听。丹尼斯的行踪我已经掌握,传讯给光,我不太相信丹尼斯一个人能

下这一大批军火,要他仔细调查,看是否有人嫁祸给他。”
“你确定是嫁祸?”⽔挑挑眉,想从修的脸上看出他是否公私不分,却明⽩自己只是⽩费力气。
“她呢?”修转移话题问。
⽔明⽩修所问的“她”是指他的未婚

雪丝蒂。说实话,雪丝蒂任

无知,空有美貌却无大脑,标准的千金大姐小脾气,个

骄纵得真教人受不了,尤其她老以魁主夫人自居,认为自己的地位在阎NB44F组之上,颐指气使的态度看了就教人作呕。
“去米兰购置新装,而且是以雷集团总裁夫人的⾝分去的。”
修冷若冰霜的眸中闪过一抹嘲讽的鄙视,或许雪丝蒂真有机会当雷集团的总裁夫人,但绝不会是他的

子。
“告诉天,要那女人收敛点。”他冷冷的下令。所谓“收敛”的意思,就是要雪丝蒂别把雷集团当成她的荷包。
“知道了,如果没事,我这就去办。”⽔恨不得能当场看见雪丝蒂铁青的脸。
修点点头,在⽔走到门边时,突然开口说道:“不要接近宋巧人。”
“为什么?”⽔下意识的大声叫嚷,他这次来要见的朋友就是她啊!
修隐蔵心里的酸涩,

声道:“就为你现在的失态!”
⽔闻言默然不语,低头想了一下便关上门离去。
他只是代宋巧人拒绝,也让⽔免于尴尬,因为她说她不

穿着睡⾐示人。修以此解释自己突兀的行为。
⽔离开修的书房后,马上回到他房间,拿起笔记型电脑,利用网路将修

上宋巧人的消息,传给远在国美纽约的阎NB44F组成员知晓。
哗哗哗!电脑在发出警告声后,萤幕突然变成一片空⽩,显示电脑被人窃读。
“糟糕!”他惊叫一声。
原来⽔太奋兴发现修的秘密,完全忽略了修书房中的电脑是开着的,只要有人在五哩內利用电脑传送讯息,马上会被它拦截到,并中断讯息,他最好收拾行李,准备“跑路。”
唉!真倒楣,他人才刚到,连滴⽔都没沾到被迫不得不离开。
同一时间,待在书房的修由电脑萤幕发现⽔对阎NB44F组发出的讯息,除了蹙起的剑眉外,他脸上仍旧教人看不出有任何情绪波动。
⽔认为他

上宋巧人?真是荒谬!无稽之谈。
他只是太常和她见面罢了,只是这样而已。
但这夜一,他却失眠了,脑中反覆思索着这个问题。
清晨,宋巧人被全⾝的寒意给扰醒,睁开惺忪的双眼,窝在椅子睡了一整晚,⾝子僵硬地连议抗的力气都没,她动作迟缓的爬上暖暖、舒服的四柱大

上躺平,喉咙似被人灌了一堆沙子般⼲涩,想起⾝喝口⽔,但她连起

的力气都消失殆尽,或许睡一觉起来就好了。
她好累,睡醒了再喝⽔吧。
宋巧人丝毫不知她这一睡,会把整栋别墅的人搞得

飞狗跳、人人如履薄冰。
斑娃一如往常,推着餐车,将早餐和报纸送到宋巧人的房里,但敲了半天的门都没人应声。
奇怪,姐小通常早睡早起,往往在她来时就已梳洗好了,今天怎么还没起

呢?可能昨晚太累了,⾼娃在心里暗忖。
她悄悄打开门,将餐车推进去,看见四柱

上躺着一个人,她微微一笑,将早餐摆放在桌上。
“姐小,已经九点了,该起

吃早餐了。”⾼娃站在

边喊着。
宋巧人像受到⼲扰的换个势姿,由喉中逸出一记微弱的呻

声。
“姐小,你怎么了?”⾼娃将脸凑近

,想看宋巧人的脸蛋。
斑娃,我好难过!宋巧人听见⾼娃的问话,她想出声回答,却发不出声音,就连翻转⾝子的力量都没有,浑⾝虚软无力像一摊烂泥般,她从不曾这么无助过。修呢?他在哪里?
“姐小,姐小…”⾼娃连喊了几声,音量一次比一次大,并伸手去摇宋巧人的手臂“哇!好烫!姐小,你醒醒啊!”斑娃加大手劲的摇她,眼见宋巧人仍然毫无动静,她连忙拉房开门,大声喊道:“叶总管,不得了了!姐小不对劲啊!”修为了⽔的话一整夜未曾合过眼,听见⾼娃的大声呼喊,他不假思索拉房开门,神⾊慌张的冲到宋巧人的房间,一把推开站在门口神情紧张的⾼娃,冲到

边,动作轻柔的将宋巧人拥⼊怀里,注意到她脸颊上异常的嫣红,伸手去摸她的额头,发现她的肌肤热得烫人。
他拍拍她的粉脸,轻声喊道:“巧人,醒醒,醒一醒啊!”但她依然双目紧闭。
叶总管跟着匆忙进⼊房里,看见修的神情不若往常的沉稳,心知宋巧人对他的意义。“少爷,宋姐小好像发烧了,我马上联络郑医生。”
“赶紧去!”修

哑的下命令。
“⽔…⽔…”若有似无的呓语从修的怀里传出来,是宋巧人的声音。
“拿⽔来,快点!”修急躁的大吼,佣人马上倒了杯⽔递给他。
修将杯缘靠近宋巧人的

,缓缓的喂她,岂料她连张的力气都没有,⽔沿着她的嘴角滴在她如凝脂般⽟洁的

口。修仰头喝了口⽔,亲自用嘴哺进她嘴里,温柔的动作让众人傻眼。
“你们看什么看?去拿丝被和毯子来,快点!”修低声一喝,所有人马上做鸟兽散,分头去进行他

代的事。
不一会儿,丝被、毯子、冰袋等东西全都送来了。
修将她搂进怀里汲取他的体热,试图让她温暖发汗,再用丝被盖在两人⾝上,一手抱虚弱的她,一手帮她拿着额上的冰袋,就连郑医生抵达也还维持同一个势姿。
“她怎么样了?”修开口问郑医生,着急的口吻和郑医生神⾊自若的模样成对比。
郑医生收起听诊器,翻翻宋巧人的眼⽪,看了窗户大开的

台一眼。
“她受了夜一的寒风,⾝体承受不住而

冒发烧。我先帮她打一剂退烧针,好好注意她,如果持续⾼烧不退,就得马上送大医院。这葯每隔四小时给她服用一次,若她持续昏

最好喊醒她,别让她睡太久,会烧伤脑子。”
说完,他将针扎进宋巧人的手臂;宋巧人嘤咛一声,不自觉地挣扎着,修连忙

制住她。
“叶总管,送郑医生。”修对沉睡中的可人儿拧紧柳眉的模样十分不舍,八成是郑医生的手劲太大,把她弄疼了。
“你们可以出去了。”修下令要女佣全部离开。
“少爷…我…要不要留下来…”⾼娃怯怯的问?凑饫镎饷淳昧耍杂谛蘩淙坏哪抗猓故遣荒芟肮

鲜腔嵯诺谜菩拿昂埂?br>
“不用了。”修决定不假他人之手,亲自照顾宋巧人。
等⾼娃离房开间后,修想让宋巧人躺好,发现她的手紧紧抓住他的⾐服,他本想拉开她的手,但她的呓语及蹙紧的柳眉让他放弃这念头。唉,他微叹一口气,小心的脫下衬衫。
“…笑,我就不相信你不会笑…你笑起来像个孩子…”
宋巧人的呓语要是不仔细听绝对会忽略,但修却听得一清二楚,他心中霎时浮现一股柔情。
这段时⽇的相处,她一点一滴的进驻他从未开启的心里,并烙印下她的倩影。她就像只调⽪的小猫咪玩

⽑线球般,然后在主人愤怒之下,又适时显露出柔顺与娇嗔,让人舍不得斥责。难怪有人说女人是宠不得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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