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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四章
  杀气?

 迅雷不及掩耳的,一把利刃已抵住⽩少的咽喉。

 “苍月?你做什么?”

 “放肆!你怎么可以用剑指着庄主?”

 众人一阵惊慌,不懂为何平⽇最亲近庄主的苍月,今⽇竟有如此举动?

 ⽩少了然的一笑,轻摇绢扇。“退下。”

 “庄主?”这可不是开玩笑的啊!

 “我再说一次,统统退下!”冰冷的语气中,有着不可忽视的威严。

 “是。”众人只好听话的退下。

 现场只剩下他们两人,及一触即发的不‮定安‬气氛。

 “是你杀了我爹娘?”天啊!他多希望听到否定的答案。

 “我千算万计,却怎么也没算出,月护一役竟有你这漏网之鱼。”

 这就是答案了吗?苍月握着剑的手,又向前了一些。“为什么?你为什么要那么做?”

 ⽩少默默无言。

 “说啊,你说啊!”苍月握着剑柄的手忍不住颤抖着。

 拨开他的剑,⽩少走到他面前,非常缓慢的凑近他的耳旁,低声说道:“我永远也不会告诉你为什么的,卫司月。”

 苍月低下头,強悍的攫住⽩少,不甚温柔的吻着,強硬、甚至带点报复的意味。

 ⽩少硬是推开了他,轻抚着让他咬破的红,淡淡的笑了。

 苍月托起⽩少的下颚,望进她清澈的眼中。“有人告诉我,你是男儿⾝?”

 闻言,⽩少⾝子一颤,仿佛受到了不小的震惊。

 梦,终究醒了。

 “你告诉我,是不是真的?”

 甩开他的手,⽩少逃避似的快步向亭外走去。

 苍月攫住他逃开的⾝子,将他倒在地,箝制住他的双手,‮狂疯‬的问道:“说啊!那是不是真的?是不是真的?”

 哀戚的眼神瞬间转为气的笑意,挣脫了苍月双手的制,一只手轻抚上他的脸,⽩少笑道:“怎么?卫公子,上一个男人教你很为难吗?”

 苍月站起⾝,不再看他一眼,转⾝离去。

 结束了!一切都结束了。⽩少仰躺在地上,自嘲的笑着。“你们怎么不笑、不生气呢?十九年来,少骗尽了天下人,也骗了你们,你们怎么不生气呢?”

 三道人影自一旁走出,正是朱月、紫月及青月。

 “我们为何要生气?”

 “因为我骗了你们。”

 “庄主,很多事情一旦扯上情,就会开始走样,苍月就是因此才无法接受事实,但对我们而言,您永远是残月山庄的庄主、我们的主人。”紫月笑淡然说道。

 原来一切都是情的错。若不是苍月上女儿⾝的他,一切也不会走样…

 原来,一切都是因为…  “我代的事,你可已办妥?”

 “庄主,一切早已备妥。”

 “好,那么去叫所有人都到大厅来。”

 “是。”

 一时之间,残月山庄的大厅挤満了人,大家都好奇的谈论着这次的集合。

 ⽩少⾝着一袭⽩⾐,自人群中走向厅堂中的⾼位;他走过之处,立刻安静无声。

 “今天召集各位前来,是为了告诉各位一件即将发生于残月山庄的大事。”

 他低声说着,但在场的每一个人却都听得清清楚楚。

 “残月山庄上下共三百一十五人,在你们的左右方共有三百一十四个包袱,里面各装了三百两银票及二百两纹银,还有五天的⼲粮;拿了包袱,你们就各自回乡。另外,残月山庄內的一切都可以带走,随你们喜。”

 “五百两?”

 “为什么我们要走?”

 “是啊,庄主,为什么赶我们走?”

 厅下霎时一片吵闹。

 ⽩少只举起了一只手,又立刻恢复平静。

 “我没有要赶大家走,只是,武林人士即将于近⽇內围攻残月山庄,我不想因为我一个人的关系而连累各位,所以你们还是回乡去吧!别让少为难好吗?”他站起⾝来,深深地行了个礼。

 看见平⽇⾼⾼在上的庄主已如此要求,许多人便不再反驳,听话地取了包袱走出残月山庄,一如往常的遵守他的命令。

 看着众人安静的离去,三随月心中只有无限的慨。一切都要结束了吗?

 “你们也走吧!”

 “庄主?”

 “我们不走。”

 “曼妙、瑶夜、祺文!”

 他们全都楞在原地。这是庄主第一次唤他们几乎遗忘的真名。

 “世人只知我⽩少有紫月、朱月及青月三随月为侍卫,却从不知你们的真名,今⽇离去后,你们就舍弃我给的名字吧。忘了它们、忘了残月山庄,也忘了我,相信武林人士不会找你们⿇烦的。” 

 三人又是一楞。原来,庄主替他们取了名字,便是为了保护他们。 

 “庄主!”

 “不必多说,若有缘,我们终会再见的。”语毕,⽩少头也不回的离开大厅。

 这样就好了。这样,就不会再有任何人被他连累,再也不会了!  自称武林正道的人士,浩浩的攻上山头,来到了残月山庄前,正在伤脑筋该如何打开这扇看似牢固的大门时,笨重的石门已缓缓开启。

 眼前只见一袭素净的⽩⾐、脫俗的气质及一抹倾国倾城的笑靥,众人不看傻了眼。这…真是他们所要讨伐的女魔头⽩少吗?

 “不知各位大驾光临,有失远,是少不对,请各位前辈见谅。”

 闻言,众人才又清醒过来,恢复了先前的气势。

 “闲话少说!⽩少,今⽇我们要替天行道,铲除你这个妖精。”

 “是啊,纳命来。”

 “纳命来!”

 美目一盼,⽩少轻笑。“替天行道?就凭你们?”

 “⽩少,你杀我恩公一家,此仇今⽇不报,我誓不为人!”一名彪形大汉狂喊着,挥舞着大刀朝他砍来。

 “王汉,别冲动啊!”众人想阻止,却已来不及。

 “好一句誓不为人,少成全你。”

 ⽩袖一挥,王汉立刻⾎溅当场,无声无息间,⽩少已杀一人。

 众人不一阵恐慌,再定睛一看,才发现⽩少手中握着一柄奇特、透明的长剑。

 “这是封月,相信前辈们曾听过它的名字。”

 “封月?那把⽔晶剑?”

 “月护一役杀遍百人的剑?”

 在众人一阵喧哗时,⽩少却将封月收回同为⽔晶制成的剑鞘中。“少今⽇并不想与各位起冲突,更不想造成无谓的杀戮,无论要杀要剐,少都悉听尊便,只望各位前辈能够体恤少的一番孝心,莫要伤害残月山庄的一砖一瓦、一花一草。”⽩少说完便跪了下来。

 情势的突然转变,教众人大吃一惊。谁会想到⽩少竟如此轻易地俯首认罪!

 “好,我成全你!”

 一把长剑朝⽩少砍去,他不躲不闪;只见长剑就快砍向他的颈项,却教一人硬生生地以⾝体为他挡下。

 ⽩少睁开双眼,却惊讶的发现浑⾝是⾎的紫月。

 “曼妙!”他将她抱⼊怀中,轻拍她的面颊。

 “庄主…可还记得…您诺允我一个愿望?”

 “记得,愿望尚未实现,你不能死。”

 “今⽇…我希望庄主为我达成…愿望,可以吗?”她知道自己快死了,可是,她一定要把话说完。

 “可以,当然可以,你说,无论是什么愿望我都会帮你实现。”

 “我希望…庄主能够活…活下去!”

 “傻瓜,真是傻瓜!你真傻啊,曼妙,你不能死!”

 “庄主,我是紫月…”一语未竟,她已咽下最后一口气。

 “紫月…我会活下去的,所以,你安息吧!”

 将紫月轻放在地,⽩少站起⾝走向众人。

 “相信各位前辈都听见了,为了完成紫月的心愿,少绝不能死。”握紧剑柄,他的神情未曾改变,但声音却宛如寒冬的风异常冰冷。“若还有人要少的命,少绝不再留情。”

 此时,自人群中走出一名颇有威严的中年人,他转⾝向众人道:“各位可否听在下说一句?”

 “卫堡主?您也来了?”

 “有话就说吧,卫堡主。”

 他举起双手示意众人安静“依在下愚见,今⽇若与⽩庄主大动⼲戈,必将造成一场⾎腥的杀戮;与其如此,倒不如将她囚在一地,让她终老于那儿,不能再危害武林,岂不更好?”

 “是啊,卫堡主说得有理。”

 “就这么办吧!”

 一想到能避过与⽩少的一场比试,众人也不松了口气。

 “⽩庄主,你说可好?”

 “少在此谢过堡主不杀之恩。”只要不死,他不在意任何待遇。

 武林人士围攻残月山庄一事,就这么落了幕。

 ⽩少在众人的商议下,被囚于东海孤岛,咤叱一时的残月山庄就这么淡出武林。  一年后 冷月山庄

 在一个暴风雨的夜晚,一艘小船无声无息的靠了岸。

 恒罪月独自一人在书房中看书,突然,一个人静静的出现在他背后。

 “幸好我对冷月庄主这个头衔不‮趣兴‬。”

 放下了书,恒罪月仍是一派优闲的笑着。“那我还要庆幸冷月山庄让你看不上眼 !”他站起⾝,转向声音来源处。“好久不见了,少。”

 “罪月…”⽩少⾝子一软,倒⼊他的怀中。

 “少!来人啊——”  ⽩少睁开双眼,映⼊眼帘的是一个陌生的地方。

 “你醒啦?觉怎么样?”恒罪月端了一碗粥递给他。

 “好多了,谢谢你。”⽩少淡淡的道谢。

 “我已经叫人为你准备好热⽔,先去‮浴沐‬吧!”

 他轻而易举地抱起⽩少瘦弱的⾝子,往一道暗门走去,暗门后是黑暗的阶梯。

 缓缓的走下阶梯,恒罪月轻描淡写的问:“逃出孤岛的这一路上,苦了你吧?”

 “不会。”⽩少温顺的任他抱着。

 到了阶梯的最底端,只见一个偌大的石室,一旁则有一方广阔的浴池。

 他将⽩少轻放在浴池旁“我去拿点东西。”说完便转⾝离去。

 脫下了⾝上破烂不堪的⾐服,⽩少将⾝子投⼊温暖的热⽔中。

 袅袅升起的烟雾,令他放松了心神,过去的一切,仿佛也随之蒸散在空气中;但是,一道在心中萦绕许久的⾝影,却依旧清晰。

 ⽩少苦笑。他终是惦着他啊!

 “想什么?笑得这般苦涩。”不知从何处走回来的恒罪月好奇的问道。

 “没什么,只是想起过去的事罢了。”他一语带过。

 “我和?伦早就猜到你会逃出东海孤岛,却猜不出你会到谁那里去,所以两人都为你做了些⾐服以备不时之需。怎样?喜哪一套?”他拿着两套⾐服在他眼前晃来晃去。

 ⽩少只觉心中一股热流窜过,冰冷的药人体质仿佛有了一丝温度。

 见他久未回话,恒罪月不皱起眉头。“不会吧?你都不喜啊?那怎么办?我还特地挑你最喜的⽩⾊耶!而且不知道你是要继续扮女装还是穿回男装,我还叫伦男、女装各做十套呢!喂,你真的一套都不喜吗?那我再叫人去请绣娘来好了。”说完,他便拾阶梯走去。

 “等一下,罪月。”真是输给他了。

 “什么事?”恒罪月停下脚步。

 “我有说不喜吗?”

 “那你⼲嘛一句话都不说?”

 “我是在…”可恶!这种话他说不出口。

 “哦,我知道了。”恒罪月蹲下⾝子,笑盈盈的看着他,眼中有一丝促狭。“你是在心中暗暗动,谢老天爷把我这个好朋友赐给你,对吧?”

 “少来!”⽩少用⽔泼了他一⾝,别过微红的脸。

 “哎呀,你真是不诚实,算了,你和?伦都是一个样,我习惯了。”即使让⽔泼了一⾝,恒罪月依旧笑得非常灿烂。

 ⽩少想反驳又开不了口,只有气愤的低下头。

 “好了、好了,我不闹你就是了。把头抬起来,选件⾐服吧。男装还是女装?”他又拿着那两套⾐服在他眼前晃。“男装。”

 “你确定?”

 点了点头,⽩少脸上浮现一抹淡淡的笑容。

 “好,也该让天下人看看真正的⽩少了。”

 接过⾐服,⽩少再次绽放出笑靥。  “花…都雕谢了。”落下的‮瓣花‬轻抚过⽩少的脸颊,再飘落地面。

 “已是深秋,这花自然要谢。”

 “深秋?这么说来…已经一年多了。”

 “是啊,时光真是一去不复返,一转眼都一年多了。”恒罪月转过头看着他,轻轻的问道:“你还是决定报仇?”过去的仇恨何不就让它过去?

 点点头,他无语。

 “看来我是阻止不了你了,需不需要我帮忙?”恒罪月一番好意,只盼他能接受。

 “不用了,我一人便已⾜够。”

 “何时动⾝?”

 “今晚。”越快越好。

 “我知道了,我会命人备好马匹。这是我的好意,你不可不接受。”

 ⽩少淡淡的笑着,早已习惯恒罪月的作风。“知道了,谢谢你。”

 “不用谢,倒是你要好好保重⾝子,一切小心行事,知道吗?万一遇到什么困难,一定要来找我,知道吗?绝对不可一个人扛下所有事情,冷月山庄有能力让你依靠。还有,要好好吃饭、好好睡,瞧你瘦成这样,早知道就该吩咐厨房多炖些补品给你吃…”

 恒罪月话尚未说完,却被投⼊他怀中的⽩少给打断。

 他不舍地紧紧拥着他。三人中,⽩少年纪最小,他真的不想再放他一个人走那条危险的复仇之路。

 “我会照顾自己的,你别担心,好吗?”他们对他的好,他比任何人都清楚,只是…这仇一定得报。

 “真的要小心,不要硬撑,我和伦永远支持你,知道吗?”

 有友如此,夫复何求?

 “即使全天下都与你为敌,我们永远都是站在你这边的。”紧拥着他,恒罪月坚定的说。

 够了,有他这么一句话,就够了。至少他知道自己不是孤单的,这条路不是只有他踽踽独行,他不是孤单一人。  风,微微的吹着,一袭⽩影静静地在风中‮立独‬。一年前的仇恨,就要从今天开始报复。

 轻叩门扉,房內的人朝他走来,门慢慢打开。

 “谁啊?你是…”

 一抹冷笑浮起。“⽩少。”

 “什么!不可能…”

 话未完,他的头颅已离开⾝体,一双眼仍瞪得斗大,似还有许多话要说,却再也无法言语。

 收回手,⽩少以鲜⾎在那头颅上写下清楚的三个字——⽩少。  ⽩少再现江湖!

 一个月內,当⽇围攻残月山庄的人,已有一百多人惨死在⽩少的手中,武林中人人自危,生怕自己就是下一个。

 “⽩少是怎么逃出孤岛的呢?”

 “无论如何,她也未免太过狂妄,竟在死者头上留下名字,真是欺人太甚!”

 “我们该怎么办?”

 “她的下一个目标是谁?”

 卫家堡內,众人齐聚于大厅之中,话语纷杂、心怀恐惧的讨论着近⽇发生的一切。

 “各位,请稍安勿躁。”

 “卫堡主,你说我们该如何是好?”

 “是啊,卫堡主。”

 “卫堡主…”

 示意众人静下后,卫旭冷静的道:“虽然我们不知道⽩少是如何逃出东海孤岛的,但我们可以确定她已经开始了复仇行动。如今,我们岂能再姑息养,依我之见,我们应立刻主动出击,将她绳之以法。”

 “没错,那么请卫堡主带领我们。”

 “请卫堡主带领我们。”

 “各位请听我说。”待众人安静后,他又道:“卫旭谢大家的厚,奈何岁月不饶人,卫旭年老力衰,无法带领大家,且我最近已有退隐之心;至于这卫家堡堡主之位,我有意传给我的义子卫司月。司月,出来向各位前辈问好。”

 一名蓝⾐少年自堂后走出来,走至众人面前。“小侄卫司月向各位前辈请安。”

 “若各位不嫌弃小儿不才,那么就由他带领各位前往诛除⽩少,可好?”

 大家议论一阵后,一名男子走出传达众人的意见。

 “既然卫堡主如此打算,我们也没有异议。”他转向卫司月,微微欠⾝。“卫少主,今后还望多加指教。”

 “不敢,还盼各位前辈不吝赐教。”

 “各位一路奔波,辛苦了,我已在偏厅备好酒筵,请各位到那儿稍事休息,共商大计。”

 众人纷纷走⼊偏厅,卫司月却朝反方向走去。

 “司月,你要去哪里?”卫旭连忙叫住他。

 “义⽗,我想到庭中走走,那酒筵…司月没‮趣兴‬。”

 “好,你去吧!”

 得到许可后,卫司月便一人步⼊庭中。

 一年了,已经一年了,为何他对⽩少仍有着如此深的情?那是吗?甩了甩头,他想将这荒谬的念头抛开。那绝不是!他是他的杀⽗仇人,而且还是个男人,他怎么可能上他?

 往事浮上心头,至今他仍记得自己所钟的那抹⾝影的一颦一笑、一言一行,深深的烙在他的心中、脑海,难以抹去。

 他上的…是一个名唤⽩少的女子,但她已经不存在了。

 现在,惟一存在的,只有他与他之间的⾎海深仇。

 一轮明月⾼挂,阵阵轻风拂来,一抹孤单的⾝影,在月下独酌。

 为什么?为什么那道⾝影总是在他心中,怎么也抹不去?闭上眼,他的笑仿佛就在眼前。

 为什么心在痛?难道,他上了他?

 不可能,也不可以!

 但是,他却如此想念他的笑容、他的体温、他的怀抱,还有他的吻…

 轻抚着自己的瓣,他还记得那个雨夜,那句你…

 ?他⽩少应该是无情、无、无泪的。是啊!他不应该有;但这种心情又要如何形容?

 想见他…他好想见他一面。

 但就算见了面又如何?自己是他的杀⽗仇人,就算再见面,也必然是一场刀剑锋的对战。

 呵!刀剑锋…那会是怎样的情形呢?⽩少自嘲的笑了笑,又喝了一杯。

 罢了,多想无益。但,为何他临走前的眼神又浮上心头?

 ⽩少一杯又一杯的将烈酒灌⼊冰冷的体內,仿佛这样便能使心中的⾝影消失。

 不再想了,不再想了。忘了吧!忘了一切他会快乐些。

 但,他真的忘得了吗?

 “卫少主,据探子回报,⽩少如今应在杭州一带。”

 “那么,他的下一个目标应该是何绍承 !”一旁有人大胆的推测。

 “我们立刻动⾝。”卫司月站起⾝,跨上了马。

 “是。”

 一群人浩浩的动⾝前往杭州。

 三天后,他们便赶到何绍承宅邸,奈何终是迟了一步。

 “可恶!”愤恨的看着那斗大的⾎字,卫司月重重的一捶,门板应声而裂。

 “卫少主,相信⽩少不会跑得太远才是,我们就在此稍事休息,等探子回报再说吧!”

 “也好,就让大家好好休息吧!”

 他一人独步庭院中,刹那间,一枝箭向他飞来,他⾝形一晃,轻而易举的闪过飞箭。

 箭往一旁的红柱,⼊木三分。他走近一看,发现箭上系着一封信笺。

 他取下一看,上头清清楚楚的写着——

 ⽩少在何府东行十里余的潇雨亭

 无暇辨识真伪,卫司月连忙走⼊大厅。“我知道⽩少在哪里,快跟我走。”跨上马,他疾奔向潇雨亭。  潇雨亭內,一抹⽩⾊⾝影斜倚在栏杆旁,夕西下的余晖使得此景带着凄凉的觉。

 “⽩少!”

 ⽩少闻声,缓缓的回过头,心下一惊。

 他…怎会出现在这里?

 “终于让我们找到你了,今天我们一定要杀了你。”

 杀?他淡淡的笑着。是了,他是为了杀他而来。

 他们也只有这样了。

 看着他的目光未曾移动半分,卫司月出神的凝视着⽩少哀戚的笑容。

 “她怎么…”众人渐渐发现了异样。

 “⽩少不是女的吗?”

 “他是男的吧?”

 “胡说!男人怎会有如此的花容月貌?”

 “可是…”

 卫司月走向前,朗声向众人道:“他的确是⽩少,二十年来,他骗尽天下人,其实,他本是男儿⾝。”

 ⽩少没有反驳,依旧斜倚在亭內。

 “真的吗?”

 “天啊!”不少人正惊讶于这个突如其来的真相,却有三人突然发动攻势,偷袭亭內的⽩少

 然而,只见⽩袖舞动,那三人早已⾝首异处。众人惊吓之余,看清了⽩少手中握着的原来是一条细如发丝的钢线。

 “还有哪位想上前一试?”

 随着⽩少步出亭子的脚步,人群也随之后退。

 “我。”卫司月毫不畏惧的走向前,向他的目光。

 ⽩少脸上浮现一抹气的笑容“原来是卫家堡的少堡主司月公子,少只怕伤了你啊!”他语带嘲弄。

 “不劳你担心。”⾝形一闪,他已来到他的面前。

 “打个赌如何?”卫司月轻声说着。

 “什么赌?”

 “若你输了,就得听我的话,跟在我的⾝边。”无法克制的,他想拥有⽩少

 “若你输了呢?”他反问。

 “我不会输!”卫司月自信的一笑,跳离他的⾝旁。

 “好,我赌了,请赐招。”他扯开钢线。

 “慢着!这个给你。”卫司月朝他丢了一个布包,仍然自信的笑着。

 打开了布包,里头竟是他的封月!

 “卫少主…”众人一慌。

 “无妨,小心。”

 他采取主动,攻向⽩少,以剑鞘挡住他凌厉的剑式;⽩少‮子套‬封月,以自创的独剑法攻向他。

 只见一阵剑影晃动,两人不分轩轾的精妙剑法,教旁人暗暗称奇。

 卫司月将剑一个横扫,⽩少轻跃于剑尖,一个翻⾝,即来到了他的后方,举剑向前一刺,却教卫司月以剑鞘挡下。

 ⽩少收回剑势,一个反⾝,长剑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攻向卫司月的右侧;卫司月改以左手持剑,挡下封月的攻势,右掌凝聚了十分的內力,朝⽩少疏于防备的左侧攻去,⽩少来不及⾝,硬是接下这一掌。

 他松开了持剑的手,缓缓的朝后退去,步伐不稳的跌坐在地,嘴角溢出了一丝鲜⾎。拭去角的⾎,他苦涩的笑着。“我输了。”

 “依照约定,你得跟着我,听我的使唤。”

 “少绝对守信。”

 “好!”收剑回鞘,卫司月走向众人“各位,今⽇⽩少已败于我手,我将带他返回卫家堡,各位可以就此离开,这段时间谢谢各位前辈的协助。”他微微的行了个礼,以示谢意。

 “可是…”大家可是恨不得将⽩少千刀万剐呢!

 “有异议?”卫司月眉一挑,看向众人。

 碍于卫家堡在武林中的庞大势力,众人只好乖乖的离去。

 “去准备马车。”卫司月低声向随侍吩咐后,走向⽩少。“能站吗?”

 “可以。”⽩少拨开了他伸出的手,勉強的站起⾝。

 他低下头,回避卫司月‮热炽‬的目光。

 他究竟是什么意思?为什么要他留在他的⾝边,难道是为了复仇?

 也许吧!

 无法思考的他,眼前一黑,陷⼊深沉的黑暗之中——

 “为什么留下我的命?”他轻声问道。

 卫司月没有回答,只是看着他。

 “你想报仇的话,杀了我绝非难事,为什么不杀了?”

 “你想死吗?”

 “活着,只会让我更痛苦罢了。”这一句话中,隐蔵了多少事情的真相。

 “你的命是我的,我不许你死。”

 “不许我死?司月公子,少一条命留着又有何用?”他低声笑着,但笑声却仿如啜泣一般。

 “别叫我公子。”

 “那我该叫你什么?少主,还是苍月?”

 “司月。”

 “如果你想从我口中问出灭月护山庄的原因,我劝你不如现在一刀就杀了我,因为我绝对不会告诉你的,司月。”他顺从地唤了他的名,但语气却非常坚定。

 “为什么?”

 ⽩少不再开口。

 “你…”话未说完,马车却已停下。

 “少主,我们到了。”

 “好。”卫司月先下了马车,掀开帘幕,扶着⽩少走下马车。“随我来。”

 他带着⽩少一路穿越回廊,走了许久,才来到卫家堡的正厅。

 “义⽗。”

 “回来了吗?司月,听说你大败⽩少,是真的吗?”卫旭満心喜的向令他骄傲的义子。

 “是的,义⽗,这位就是⽩少。”

 “你打算如何处置他?”这可是个⿇烦。

 “暂置于冬北苑,他已是孩儿的战利品,理应由孩儿发落。”

 “随你吧,只是要小心,别让他逃了,徒增困扰。”

 “是,那孩儿先下去了。”

 “下去休息吧!”

 “是。”  m.UqiXs.Cc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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