昭阳趣史卷之七
一⽇,独坐在家看书,只见那樊换了褒⾐,持了书走到

鸟儿家里。低前叫道∶“有人在么?”

鸟儿即忙出来相见。坐定茶罢。

鸟儿道∶“尊兄⾼姓?”
樊道∶“小弟姓樊名 。”

岛儿道∶“到寒舍有何话说?”
樊道∶“有书一封,尊兄自去开看,便知分晓。”

岛儿接书拆开一看,知是飞燕召他。
对樊道∶“此事如何做得?当初便可如此。如今做了皇后,动不动

命相连。”
樊道∶“这是皇后密旨去了到不妨,不去时,即教你九族全诛。”

鸟儿道∶“怎的这样利害,但我怎样进去,方得无事?”
樊道∶“里边有一个宮女,姓燕名⾚凤,这个人宮中做得事来的。我领你去随着他,便进去了。”

鸟儿没奈何,只得从他。就走到书房中,取了一本舂意儿蔵在袖里,吩咐家中人道∶“我今⽇与这相公到个所在去,有几时未回。你们须要小心照管门户。”
吩咐毕。就随樊来到朝门外,寻着了燕⾚凤,也没有人去盘诘。虾不跳,⽔不动。走进宮中来道远条馆,见了飞燕忙跪下道∶“蒙娘娘召,臣特来叩见。”
飞燕便一把挽起笑道∶“我与你是旧人,何必行这个礼。”
便同坐了。飞燕厚赐樊、燕⾚凤五⾊纹金鹊绣铛,同心七宝钗,云⺟扇,尖雄麝沈香⽟壶。二人叩谢而去。
飞燕即令排酒与

鸟儿吃了。半晌,

鸟儿只说了些私情有趣动兴的相思话儿。那洪福巷受打的事情再不提起。吃到酒兴发动,飞燕即令侍女铺下龙凤⽩⽟象

,鸳鸯万金饰帐,翡翠褥,珊瑚枕。自己卸下綦履,解下若芒锋绡单⾐,搂了

鸟儿在怀中。

鸟儿道∶“臣虽蒙召,恐微躯不⾜以答知己。”
飞燕道∶“人不过求旧而已。”
把

鸟儿

儿解下,看见麈柄壮健,比当初更加精锐。飞燕大喜捻住道∶“心肝经久不见,不觉壮大坚劲,正是三⽇不见,括目相待哩。”
看得兴动,连忙自己睡倒,任

岛儿弄了半个时辰,里边

⽔

滚出来。

鸟儿替他揩乾了,又把两脚搁在肩上,尽


拽了千馀

。
此时飞燕才觉有些兴味,搂紧了

鸟儿道∶“心肝你的那话是怎么生的?却如此

得有趣。”

岛儿道∶“你要

得有趣,待我拿一本舂意儿与你看,拣那一样好的,按法而做,才觉有趣。”
遂把麈柄拽出,来取舂意儿道∶“你看。”
飞燕道∶“不要拽出来,你自一边

,我自一边看就是。”
只见翻了几页,拣了一个鸟笼人海势,又拣了一个

莺

翅势。弄了半晌,服侍的宮女都个个兴动起来,那

⽔把纱裙尽皆

透了。
飞燕道∶“今番一定要快活死我也。”

鸟儿见他闭了眼,喉咙里哮哮气

起来,晓得他到情极的去处
。又再

了一会,便觉兴尽。
飞燕道∶“自今以后,我把你做活宝相待。”
二人依先穿了⾐服,整席再饮,恣意行乐。有词为证∶
清平乐
萧郞别后,幽恨还如旧。记得舂鸾音云久,想是佳期时候。多情着意存温,芳心蒙胧难

,断送如梦,今宵怎会难寻。
却说飞燕终⽇与

鸟儿放肆无忌,宮中土女有言语传到合德耳里,合德也知道这事不妥,倘或有人暗奏与成帝得知,这事怎生了得?不如生一计策,预先奏过,可保无事。
一⽇,成帝与合德御苑乘凉,合德跪下∶“妾与姊事陛下,自以为人生难遇。
但姊

刚直、易触犯人,倘人饮恨,诈生限害,则赵氏无种矣。”即泪下凄恻起。
成帝道∶“我也知道,不必挂心。若有人在朕前毁谤的,必置以法。”
合德叩首谢恩起来。合德即令宮女设宴在荷花池,请飞燕到来。三人赏花快乐以后,但有宮女说飞燕

行的,成帝即斩首示众。谏议刘向见成帝妄行杀戮,上表章又不肯信,连忙做一册列女传进上。成帝也不去理他。那些侍郞宮奴见成帝不信人言,又不信刘向所谏,在远条馆飞燕与

鸟儿恣意栖息,毫无顾忌。哪里还有人敢去说他,不在话下。
却说成帝,一⽇在太

池中选下了一只千人舟,以沙棠木为⾝,柴桂为栅,船首彩画云霞名为云舟。又把大桐木刻为蛟龙,雕刻若真,夹着云舟而行。池中又起一座瀛洲,⾼十丈。右首又建一座七宝避风台。每遇三秋闲⽇,设宴在舟中。
一⽇,成帝与飞燕在舟中逍遥快乐,畅饮⾼歌,及到了瀛洲榭上,成帝道∶“有此胜景岂宜辜负

卿,试舞一回以佐清与何如?”
飞燕道∶“领旨。”
成帝道∶“我看卿⾝体轻盈,意

把翠盘,令宮人托在手中,卿在盘中歌舞何如?”
飞燕道∶“如此更妙。”
便整⾐而舞,又歌归风送远之曲。成帝抱文犀簪击⽟瓶,令飞燕所

侍郞冯无方吹笙,以和歌。飞燕顺风轻扬,将

随风⼊⽔。
成帝遂即忙呼飞燕∶“顾我,顾我。”
飞燕扬袖道∶“仙乎,仙乎,去故而就新,宁忘怀示。”
歌罢。便随风而起。
成帝慌了道∶“无方,快与我持后⾜。”
无方忙舍吹笙,把飞燕⾜履一把扯住。少顷,风息。
飞燕对成帝泣道∶“帝恩何不使我仙去?”
成帝道∶“教我怎舍得你。”
飞燕道∶“纵不仙去,然以妾之

,得遇今⽇之游,宠幸极矣。”
成帝大悦。赐冯无方⻩金千两,又到舟中再饮。饮到半酣,成帝抱飞燕坐在膝上。又吃几杯,便觉火动起来,就在椅上把飞燕

儿开解,突出了那光如绢,软如绵的东西。成帝捻住麈柄慢慢放将进去。就如处女一般,把成帝的麈柄紧紧箍定,

了一会。成帝叫侍女一边斟酒,一边吃,一面弄,弄到极美的去处。
飞燕搂了成帝道∶“不好了,里面心花却被你点透了,教我怎的过得。”
成帝乘着酒兴,尽


了一千多

,把飞燕都弄的呆了。成帝见他兴动,把麈柄在

里上下擦摩着力,

了一会,成帝

了。飞燕起来并肩坐了,又吃上几大杯,打发成帝去合德宮中,自己回宮去了。
你道飞燕为何倒打发成帝去了?只因宮中有

鸟儿在里边,终久不便。以后各自散了。
有词为证∶
谒金门
瀛榭画艇笙歌,舂拂轻盈,体态香脂腻,婉转歌声细。碧⽟搔头斜坠,占尽

宮里,舞袖翩跹风乍起,赢得惊鸿意。
却说次⽇飞燕与

鸟儿同到上林舂苑,见蛱蝶纷纷往来,采花恋蕊。
飞燕把脚趺了一跌道∶“此蠢物杀了他才好。”
宮女即忙扑了蛱蝶,献了飞燕。

鸟儿道∶“贵人何故恨他?”
飞燕道∶“怪他掷花

蕊,似人情耳。”
说罢,正要回宮,同

鸟儿徘徊花下做些勾当。忽见宮人来报,赵婕妤已到园中。

岛儿急急躲避,那合德已觑着了。来见了飞燕,只是不悦。察其动静,两人坐久越发晓得里边光景。
对飞燕道∶“贵人姊上林苑,曾闻鸟啼花问之乐乎?”
飞燕道∶“缗蛮之前最

,请听鸟自乐而自然也。”
合德道∶“既如此,何不令

鸟儿扑了他。”
飞燕道∶“

苑重重,王孙焉能抉弹到此。”
合德听了也不回答,只是微微冷笑,迳自回宮去了。

鸟儿是合德旧

的人,为何反躲他?只因是宮中,一来跟随的都是宮女,耳目甚多;二来是又恐合德心不如旧,故此要避他。及见合德去了,方才走出来。
对飞燕道∶“几乎吓死我也。”
飞燕道∶“他便得知怎的奈何我?如今且自回宮取乐,再作道理。”
两人手携手行到宮中,不在话下。
再说合德见了

鸟儿与飞燕花间游玩,心中思想道∶“他快活又没人去说他,倒不思量我的好处。反要遮瞒我,不如奏过圣上迁了宮,近着远条馆。那时,我也得些快乐也是好的。”
就去见了成帝道∶“

妾姊妹二人宮院相隔,朝暮不能尽情,妾

迁宮求近达条馆,不知陛下圣意如何?”
成帝道∶“这事却好。”
即令樊传旨,速起少嫔馆、露华殿、含光殿、求安殿、后殿,又起凝虹室、温室、浴兰室,曲房,连槛內外饰以金⽟,千变万状,连着远条馆,号为通仙门。
飞燕贵宠⽇盛,每

求子为后计,使人情求术士,求匪安

老之方。当时有西南比波夷来贡,那差来的使者举茹一饭,昼夜不睡,偃典属国上,其状屡有光怪。
飞燕闻知此人,使樊子不周去问道∶“是怎样法术?还有什么

处?”
夷人道∶“吾术天地平,生死齐。出⼊看无变化,万众而卒不化。”
不周将此言回覆飞燕。
飞燕道∶“果然奇妙。”
即令∶“汝将千金去传他的术。”
不周持了千金,去见夷人,道飞燕之意。
夷人道∶“要学吾术的,要不

与漫言,方可学得。”
不周将此言回覆飞燕。
飞燕道∶“此夷人之胡言,不要学他。”
又一⽇,樊服侍飞燕浴沐。飞燕对樊述夷人所言。
樊拍手笑道∶“当初有个李姑,养鸭数十在池上,惟恐獭来吃鸭。有邻里芮姥者得一个捕獭狸,献与李姑。对李姑道∶‘此狸最善捕獭。’李姑问道∶‘所食何物?’芮姥道∶‘不吃他物,所食只是鸭。’姑大怒,遂绞死此狸。今夷人的术与这个笑话一般。”
飞燕笑道∶“是夷何⾜污我志也?”此话休题。
一⽇,飞燕对

鸟儿道∶“如今我要求子,而你在我⾝傍⽇久,不见成孕,如何是好?”

鸟儿道∶“臣只一⾝,恐臣

精寒冷,不能成胎。待臣到外边去寻十来个俊俏少年弟子,使他们穿了宮服,把小犊车载他们进宮。那时众人着力,自然生子,何必忧虑?”
飞燕道∶“此计甚妙,不必你去,就着樊去。”
樊道∶“臣愿效力前去。”
飞燕道∶“次要做得十分细密方好。”
樊道∶“不消计挂,臣自有理会。”
你道

鸟儿为何这等说?只因他在宮被飞燕所

不过,又恐宮中事露,

命难保,故进这个计策。一来等飞燕尽

,二来自己倘能脫⾝,岂不是两全之计。
话休絮烦。却说当时,有侍郞姓庆名安世,时年十五岁上下,生得眉清目秀,风流俊雅。善于鼓琴,能为双凤亲鸾之曲。飞燕正是喜悦他,只是不能在⾝傍,心下不悦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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