奶奶,我想你了
我早早地关了电视,平静地躺在了

上,等待睡意的降临。
然而,习惯了夜午⼊睡的我在提前了两个多小时后却怎么也无法⼊眠。脑海里不同的事不同的人不断地闪烁停留,恍惚中,我竟想起了远在故乡的


。


是耐不住寂寞的人,在乡村,串门是老人们每天必修的功课,


喜

去巷子里一位比她年长的老婆婆家小坐,天天早午饭后,便摇摆着已不稳当的腿脚出去转转。后来,巷子口有了几位常坐青石的老人,


便也加⼊其中,许是嫌婆婆家远了,许是腿脚真的已不好使了。总之,随着我毕业的临近,


一年一年从巷外挪回了巷口又挪回了院里,直至久卧土炕。


已近八十了,想起最近见到


,已是三个月前的事了,浑浊的双眼已失去了往⽇的神采,一块一块的青斑堆积在那消瘦的脸上,泛⽩的嘴

见到我时显的蠢蠢

动,却又始终半张半合。在我离开老家出外求学继而参加工作的五年多时间里,也曾断断续续在她⾝边呆过些时⽇。每次见到


,都能看到她在一天天地衰老,看过许多有关老年人的书籍,也懂得了一点他们的內心需要,常常看着文章中的故事独自伤

,却从未用心留意过自己


的內心的变化。
想起


稀散的⽩发和⽇渐消瘦的脸盘,不知为何,我又想起了爷爷,爷爷去世时,我已十一岁,童年的记忆里,爷爷一直是在炕上熬完他的余生的。尽管幼时与爷爷在一起生活的片段显得十分零散,只有一幕,一个神态或一句话断断续续地保留下来,但我却莫名得想流泪,不知是为逝去的爷爷还是终年的


。
爷爷是疼我的,这是


告诉我的;


是最疼我的,这是我记得的。


成长的环境影响了她的

格,在⺟亲及邻舍眼里,近乎有些偏执,与其

往的人不多,却处的很深。


疼我也是那种自私和偏执的疼

,这在对待我与弟弟⾝上表现得淋漓尽致。煮个

蛋硬要我避着弟弟蹲在灶台前去吃,分配玩具,一切从我的意愿出发,就是扫地倒垃圾之类也明显少于弟弟。儿时的玩伴至今仍记得我在他们中间曾有过至⾼无尚的地位,那是


处处以我为中心,处处对我偏袒的结果。他们知道我的⾝后有一个人会为我撑

。而他们的⽗⺟无论他们与我产生争执时是对是错,终会因为


而训斥他们。
直至小学毕业,我已在⺟亲的教育下,习惯自己洗⾐服后,


仍一如既往的为我洗⾐

劳,那时的


也已年近古稀。记得有一次,我

冒回家,


想熬点儿酸汤让我出汗,又知道我挑食不

吃酸,所以少加了一点酸菜进去,没想还是很酸,我把碗推开后久久不见


,一股糊味却弥漫出来,我悄悄的走进厨房,只见


正弓着背,一手扶着灶沿,一手把着汤勺,舀一点,尝一口,饭已糊了才慢慢的舀出半碗对我说:不怎么酸了,少喝一口吧。
在


溺

中长大的我,在懂得一些事理之后,对


的这种疼

渐渐的从接受变得逆反,甚至抵抗。现在想来,


的疼

方法无论正确与否,都倾注了她无尽的

,那时的


在我一步步远离她的时候,她的心该是伤到了什么程度呢,我不得而知,此时却泪流満面。
如今的


生活已不得自理。我每次回家,总想尽早离去,只为逃避那本该是晚辈应尽的义务,即使偶然帮忙洗个澡,倒一次尿壶,也倍加反

,不満之意流露无疑,竟连陪她老人家坐一坐说一说话都退避三舍。今晚独自想起,不由对自己起了怨恨之心,懊悔的泪⽔股股涌进嘴角,真希望它能冲进

腔去洗刷我的心灵。
回想起


陪伴过的无数个⽇夜,我曾拥有过她付出的多少疼

,获得过她赐于过的多少情

,而我不但没能拿出一份孝心馈赠过她老人家,反而用逃避来伤害她!
夜已很深了,


的⾝影却愈加清晰起来,我突然有种回家的冲动,想好好陪她聊聊天儿,听听她这几年来內心的苦语,想为她做点什么,让她能在人生的最后一段旅程上,享享天伦。远在故乡的


,您可曾有过留恋,您可曾有过期盼,您可曾有过失望?您可曾记恨过您的孙儿,你可曾寒心于您的孙儿?
您的孙儿自离家之后,今天真的好想好想您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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